桃園「金嗓歌友會」年初因出現確診者足跡暫時休館,年長會員悶在家中防疫近3個月,紛紛在群組「敲碗」期待重啟。「因為他們愛這裡、習慣這裡,他們不能沒有這裡,」館長陳中央形容,會員無處可去「幾乎都快要憂鬱症了」。金嗓歌友會究竟有什麼魅力?吸引會員幾乎天天報到?
桃機群聚案女清潔工 連5天進出會館
2022年元旦假期,由桃園機場工作人員向外擴散的Covid-19群聚感染事件延燒近半個月,其中一名確診女清潔工,一連5天進入金嗓歌友會館打麻將,衍生傳播鏈,另2名會員和各自的同住家人都染疫。
與此同時,一張金嗓歌友會千人跨年辦桌的照片也在網路流傳,更使得「金嗓」被質疑是防疫破口,緊急消毒、自主閉館。
金嗓歌友會成立18年 會員擴增近9百人
「當初會取名金嗓歌友會,主要是因為使用機台是金嗓的機台。」從日月光中壢廠警衛長退休、擔任過兩屆中壢市民代表的陳中央,18年前,時常邀集朋友到家中高歌一曲。
愛唱歌的左鄰右舍越來越多,民國96年金嗓歌友會向桃園市政府申請立案為民間團體,後來空間擠不下了,10年前,陳中央順勢擴大運作,將歌友會搬到家族持有的土地上。
會館除了卡啦OK,還擴充增加跳舞、羽球、桌球、讀書會、麻將、健行等7個社團,年繳5000元會費,就可參與年度大小活動、辦桌聚餐,金嗓歌友會會員順勢從初期30幾人,漸漸拓展到862人。
「講到這裡,會讓我最覺得洋洋得意的是,我們把這裡七老八十女人教會跳舞,他們在廣大的舞池配合音樂翩翩起舞,他們內心那種滿足感、愉悅感,都寫在眼神跟臉上,這個是讓我們覺得最高興、最安慰的地方。」陳中央驕傲地說。
獨居、失婚者約占2/3 長者視金嗓為第二個家
陳中央統計,金嗓會員平均年齡66歲、約有三分之二都是失婚、單身、獨居。他觀察,不少會員剛開始衝著唱歌而來,但時間久了,也會在這個社群裡,遇到聊得來的三五好友,甚至是人生第二春。
家就住在金嗓歌友會附近的吳仁雄,在女兒讀國中時就跟前妻離婚,退休後的日子,他始終悶悶不樂,白天只有土狗「阿福」和他作伴。
「我那段時間好慘,每天在家喝悶酒。」吳仁雄說,為了養大兩個女兒,他白天在藥廠工作,下了班繼續兼職鐵工、水電工, 身為單親爸爸的日子,他鮮少有社交娛樂生活,後來身體欠佳轉任保全,退休後,他自覺人生黯淡無光。
鄰居擔心吳仁雄會悶出病來,於是介紹愛唱歌的他加入「金嗓」會員。「退休後在家很無聊、不知道要幹嘛,又沒有人講話,但我來這邊以後,健行、合唱團我通通都參加,『哇!哪裡有空閒喝悶酒?整天往這邊跑就對了!』」
吳仁雄視金嗓會館為第二個家,並認識年紀、際遇相仿的呂錦秀,兩人時常傍晚5點入館唱歌、聊天,待到晚上8、9點回家;在家中難以和兒女傾訴的心事,卻能自然而然地和彼此分享。當心裡有了依靠,愛情也敲上門來,「我們現在已經很穩定在一起了,」吳仁雄害羞地說。
館長認防疫鬆懈 重新運作須上緊發條
金嗓提供社交場所,也某種程度扮演起社區長照功能,但也正因為金嗓並非真正的照護機構,缺乏專業護理人員與衛教知識,陳中央說,恢復正常運作後將嚴格落實實聯制,體溫超過37.5度或是有足跡者禁止進入,並考慮要求會員進入歌友會,須攜帶疫苗小黃卡。
確診的女清潔工和另外兩名染疫會員都已恢復健康,陳中央說,他們都屬於輕症,沒有吃藥、打針,第13天採檢「陽轉陰」就出院了。
金嗓歌友會一年到頭活動滿檔,陳中央費盡心思經營,待在會館的時間比在家裡還長,也曾遭受家人反對。
「我因為經營過程很多次碰上很多挫折,一度想藉由疫情結束經營,但很多人來拜託我不要結束,如果不夠錢,也願意贊助,希望還是有個地方休閒娛樂。」既然放不下銀髮族的殷殷期盼,就得設法加強防疫,讓電流通過的五顏六色燈管,繼續照亮會員,後半段的人生舞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