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怡潔是一名資深的人體模特兒,自2010年入行已累積十年的經歷。


談起第一次接到人體模特兒的工作,怡潔坦言,記憶已經有些模糊。因緣際會,一位藝術領域的朋友邀她試試,當年的她對這份工作沒有太多複雜的想像,當下沒有多想,就答應了。

「那時候當然很緊張,但是我緊張的點是,我在想說,我該怎麼做才能做得更好。」

十年前開始以人體模特兒為專職,怡潔在眾人面前展露身體已非常自然。(攝/陳芳儀)
十年前開始以人體模特兒為專職,怡潔在眾人面前展露身體已非常自然。(攝/陳芳儀)

要在畫友面前裸體,怡潔說不太緊張,反而是擔心自己工作表現不好,動作撐得不夠穩、不夠久。當天工作結束時,怡潔形容自己:「就很像洗完澡走出來的樣子」,沒有不自在的想法。


雖然大學念的是社會學相關科系,但是怡潔在學生時期就對藝術領域很有熱忱,畢業後選擇投入藝術行政相關工作,也接觸許多藝術家,替她打通一條通往專職人體模特兒的道路。

工作考驗肌耐力與穩定度  人體模特兒用身體說話

談起人體模特兒的工作,怡潔坦言「不容易」。

一堂繪畫課程長達一至兩個鐘頭,期間模特兒需要穩定維持同一個動作長達十多分鐘;偶爾遇到連續兩、三個月的課程,還必須在每堂上課時,重新擺出和上回一模一樣的動作,這考驗的是模特兒的肌耐力、穩定度和記憶力。

人體模特兒需要長時間維持固定單一動作,考驗使用身體肌肉的能耐。(攝/陳芳儀)
人體模特兒需要長時間維持固定單一動作,考驗使用身體肌肉的能耐。(攝/陳芳儀)

「(那時候)我通常都是放空比較多。」模特兒在擺出姿勢的時候,必須時時刻刻調整呼吸,讓身體能夠穩定,同時讓自己不要過度聚焦在痠痛的肌肉上。

工作初期還不懂該調整放鬆的時候,怡潔回憶,有一次做了一個動作之後,腳整整麻了一個多月才好。「身體上的勞累是一定的,就是你可能不確定會不會傷到一些筋骨。」 

或有人認為,她的工作不過就是隨意即興的擺拍罷了,但其實模特兒在台上,並非只有展示動作而已。怡潔形容,人體模特兒的身體就是連結內在精神的媒介,,不只有畫家單面向創作,模特兒也透過身體在自我表述。

回歸藝術本身  「裸體」不應與「情色」做直接聯想

對於在眾人面前展現體態,怡潔不覺得彆扭,但旁人眼光、社會價值標籤,是一股隱藏於無形的壓力。


偷拍是曾經發生過的,怡潔也被畫友無禮地批評過身材不夠「理想」,更有學員劈頭就問:「你們有提供『其他』服務嗎?」

在這行累積十年的經歷已經讓怡潔懂得轉化情緒,不太在意他人的想法。

外界替人體模特兒的職業貼標籤,怡潔並不以為意。(攝/陳芳儀)
外界替人體模特兒的職業貼標籤,怡潔並不以為意。(攝/陳芳儀)

一般大眾談起人體模特兒,總不免將「裸體」和「情色」、「情慾」等標籤掛勾,但她選擇提升自己的心境,回歸創作與專業,不對他人評論多加理會。


除了身邊比較親近的家人朋友之外,怡潔並沒有太主動和其他人談論自己的職業。雖然不乏有親友對她的工作不理解,甚至有所置喙,但她將這些言論解讀為一種來自家人的關心。


「當你去理解他們的出發點,比如說他們其實是關心你,怕你會被別人有異樣的眼光。」怡潔認為,面對這些關心,只要將自己的生活狀態調整好,旁人也就無法對她的工作做出質疑,「讓自己是一個狀態比較好的,讓他們安心就好。」

怡潔分享,藝術就是她的生命熱忱所在,未來也會繼續擔任人體模特兒。 (攝/陳芳儀)
怡潔分享,藝術就是她的生命熱忱所在,未來也會繼續擔任人體模特兒。 (攝/陳芳儀)

她形容自己天生反骨,「就是不喜歡活在一個框架裡面」。不選擇世俗所認定「穩定」、「正常」的工作,而是投入自己熱愛的藝術領域,進一步發揮自己生命的價值。


「今天不是我選擇了人體模特兒,而是人體模特兒選擇了我。」


這是怡潔投入人體模特兒的第一個十年,走在這條道路上,她未曾想過要放棄,將來也想一直做到老。「我就是覺得,這是一個可以做到老的工作,我相信老人的身體,他們(藝術家)也會想要畫。」